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烽火归途
枯树林在辐射尘的笼罩下呈现出病态的暗紫色，周燃的机械义肢碾过焦土时发出规律的金属摩擦声。
林澈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，脚尖不断踢开挡路的碎石，精神体小白兔却悠闲地趴在金毛猎犬头顶，蓬松的尾巴不经意间扫过变异植物滴落的黏液却依然分毫未染。
“污染区植物异变率较高，跟紧我。”
周燃突然停步，机械臂“咔嗒”弹出一柄粒子刀。
林澈的鼻尖撞上他后背时，恰好看到三只长着螳螂刀臂的变异体从腐木后窜出。
它们的复眼泛着诡异的蓝光。
金毛猎犬喉间滚出低吼，周燃却抬手按住躁动的精神体：“保存体力，前面还有一个巢穴。”
他说话时左臂义肢的散热孔喷出白雾，在林澈惊愕的目光中，机械关节突然180度翻转，粒子刀旋出银蓝弧光。
一只变异体的刀臂离林澈咽喉还有一寸时，周燃的刀锋已削断它的脊柱。
腐臭的黏液溅在林澈的过滤罩上，他尚未惊叫出声，就见哨兵借势踩上第二只变异体的背甲，机械指节直接捅进复眼搅动。
当第三只从空中扑来时，周燃竟徒手抓住它的刀臂，义肢关节发出金属的嗡鸣，硬生生将那截螳螂刀臂拧成了麻花。
“周燃！你手在流血！”林澈冲过去抓住他小臂，才发现那些暗红液体是从机械接缝处渗出的能量液。
小白兔受林澈本能的想法指引，突然跃上哨兵肩头，粉爪按在渗血的位置，浅金柔光如丝线般缠住破损的管线。
周燃浑身一震，战术背心下的肌肉线条骤然绷紧。
精神图景里啃噬神经的黑雾被暖流驱散，他垂眸看见少年睫毛上沾着的辐射尘，喉结重重滚动：“…谢谢。”
——
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辐射林时，东方基地的轮廓撞进视野。
两人的精神体都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他们的精神图景。
五十米高的钛合金城墙泛着冷蓝幽光，顶端悬浮的离子护盾将辐射尘隔绝在外。
林澈终于看到了除周燃外的人类，之前和变异体打交道的经历让他的脸色还带着惨白。
他的视线被门前攒动的人流所吸引。
城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，穿白大褂的检测员正用扫描仪检查每个人的瞳孔。
队伍中多是些衣衫褴褛的物资搜寻者。
有人拖着半融化的防护服，怀里紧抱锈蚀的金属箱，有人肩头缠着渗血的绷带。
“啊！”
队伍末尾突然爆发出尖叫。
“异化指数超标！”检测员后退半步，两个武装哨兵立刻架住末尾那个疯狂抓挠眼眶的男人。
暗红血水从他指缝间涌出，滴在扫描仪上腾起青烟。
林澈猛地抓住周燃的袖口：“他的眼睛……”
“嗯，即将完全异化的哨兵，必须要赶在那一刻前将其消灭……”周燃反手扣住他手腕拉近半步，作战服布料摩擦发出沙沙轻响，“别看。”
话音刚落，温热的大手遮住林澈的眼眸，城门口处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接着是枪声和融化的滋滋声……
“ ……别难过，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。”周燃的声音自林澈耳边擦过，将其转身面向自己，望见他的目光中带着温柔的安慰。
他带着林澈转身走向另一端。
抬起机械臂在识别器上按下，一个通道自城墙处裂开显现，林澈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周燃带着走了进去。
——
基地内部像是被切割成两个世界。
下层是蜂巢般的平民区，灰扑扑的合金板房挤满街道。
上层则漂浮着玻璃穹顶建筑，透明的空中轨道穿梭其间。
最震撼的是中央广场的全息投影——五座基地的立体模型在其中显示，而代表东方基地的光柱上，密密麻麻的红点正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“那是实时战况。”周燃顺着林澈的视线解释，机械指节划过身份卡，“哨兵在这栋楼训练，向导在另一个地方。
”队长！你可算活着回来了！“
一道清亮的少年音突然从拐角炸开。
林澈抬头望去，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哨兵疾步冲来，作战服上沾满机油污渍，腰间别着把改造过的粒子枪。
他猛地刹住脚步，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澈：”这是……？“
周燃的机械臂面无表情地横在两人中间：”叶昭，列队纪律？“
被称作叶昭的哨兵立刻并拢脚跟敬礼，嘴角却憋着笑：”第三机动队侦察兵叶昭，向队长报告！“
他偷瞄一眼林澈，压低声音：”老秦还在医疗舱躺着，不过队长你怎么会带了位向导回来？“
”少打听别人的隐私“周燃打断他，耳尖泛起可疑的红，”带路去训练室。“
林澈被周燃拉着穿过走廊。
训练室的自动门刚滑开，拄着拐杖的赵铭便吹了声口哨：”周队这是捡了个小向导回来啊？“
他歪头看到林澈沾满灰尘的白T恤，”衣服都破成这样了，要不要借我的——“
话未说完便看到队长向自己投来的视线，赵明赶紧噤声。
周燃转身从储物柜扯出件干净作训服递给林澈：”先去我宿舍的浴室清洗一下吧。“
顿了顿又补充：”然后去检测中心检测一下，给你登记个公民身份吧。“
林澈接过周燃手里的衣物，连忙道谢：”好的，谢谢。“
——
周燃的宿舍比想象中更冷。
灰白墙壁上钉着密密麻麻的战术图，床头柜摆着台老式收音机，唯一柔软的是叠成豆腐块的墨绿色毯子。
林澈抱着作训服站在浴室门口时，突然发现周燃原本想进入房间的脚步停滞，正同手同脚地倒退着往外挪。
”你去哪？“
”洗澡。“周燃的机械关节卡在门框上，”我去他们房间的浴室蹭一下。“他顿了顿，喉结滚动：”毛巾在柜子第二层，有新的。“
林澈望着他同手同脚的背影不禁莞尔。
热水冲掉泥尘时，将周身的疲惫洗去。
也让林澈紧绷的大脑得以放松下来，梳理一下眼下的情况。
他一人孤身来到异世大陆，还变成了向导。
周燃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类，在变异体手下救下了他。
在前往东方基地的休息过程中，周燃告诉他的那些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。
”异化后的哨兵往往会比辐射后的野兽更加可怕。“
”向导能用精神力安抚哨兵，延缓异化。“
”所以向导很珍贵，联邦规定每个向导至少要匹配五名哨兵，定期做精神疏导。“
他想他知道自己眼下该怎么做了。
——
去检测中心的悬浮轨道上，周燃的短发还在滴水。
林澈歪头看他绷成钢板的后背，突然伸手戳了戳机械义肢：”我有事想和你说……“
”我……“
两人同时开口，林澈不禁了弯眼眸。
”你先说吧。“
”哦，好…好。“周燃差点磕巴，神情却格外认真”那个定向匹配……“他的喉结艰难地滑动，”如果你愿意的话，我可以……“
”愿意啊。“
周燃闻声猛地一抬头，眼神中带着惊讶和难以抑制的开心。
”真……真的吗？“
林澈憋着笑回道：”我本来就想和你说这件事，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去了。“
”这样你战斗就不会那么难受了，而且还能揉金毛狗狗，多好。“
”哦……到了！“周燃猛地向前走去，耳尖的红却暴露了他此刻乱撞的心跳。
小说《穿越废土被哨兵们偏执宠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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