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病了,高烧不退。
太医说我寒气入体,伤了根本,需静养。
父皇守在我床边,满眼心疼。
「曌儿,你何苦为他求情。」
我摇摇头,说不出话。
昏迷中,我总能看到顾云帆。
他时而是那个护在我身前,不许任何人欺负的少年将军。
时而又是那个将我推入冰冷池水,眼神冷漠的男人。
他来看过我一次。
带着柳如烟亲手熬的汤。
「喝了它,她的一片心意。」他将汤碗递到我嘴边,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。
我偏过头,汤药洒了一枕头。
褐色的药汁,像干涸的血。
他捏住我的下巴,强行将另一碗灌了进来。
「李知曌,别不识好歹。」
苦涩的药液滑入喉咙,一直苦到心里。
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很可笑。
他明明知道我最恨旁人逼迫,却一次又一次地用这种方式对我。
因为顾忌边疆战事,父皇最终只是将顾云帆禁足三月,罚了俸禄。
而柳如烟,被他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处别院,悉心照料着。
我病好后,去见了父皇。
「父皇,儿臣想请您下一道旨意。」
父皇看着我消瘦的脸,叹了口气。
「你说。」
「请封柳氏为顾将军侧室,允她入府。」
父皇大惊:「曌儿,你疯了!」
我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。
「父皇,只有这样,顾云帆才会安心。边疆,离不开他。」
「可你的委屈呢?」
「儿臣是皇家公主,没有委屈。」
父皇最终还是应允了。
他不知道,我等的,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。
一个,能将柳如烟置于死地的机会。
就在那道圣旨下达的第二天,宫中传来噩耗。
父皇,病危。
我冲进寝殿时,他已经说不出话了,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他怕他走后,再无人护着我。
三日后,父皇驾崩。
举国同悲。
我穿着厚重的丧服,跪在灵前,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。
我的天,塌了。
而顾云帆,他只是在灵前磕了三个头,便匆匆赶回了别院。
因为柳如烟说,她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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