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
在被两个保镖架着,拖进一辆黑色商务车的后座时,我的脑海里,只剩下这三个字。
为什么恨我到如此地步?
诚然,我策划了三年前那场车祸,今晚又企图拔掉他的氧气管。可这一切的因,难道不是他种下的吗?如果不是他为了给他的白月光林晚晚铺路,纵容林家对我苏家赶尽杀绝,逼得我父亲跳楼,母亲病倒,我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?
车窗外,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,像一道道流光溢彩的伤疤。我的思绪,也被这流光,拉回了三年前那个改变了一切的雨夜。
那时,我还是苏氏集团的千金,是靳言明媒正娶的妻子。我们的婚姻,是典型的商业联姻,没有爱情,只有利益。但我天真地以为,即便没有爱,也该有作为盟友的尊重和底线。
直到林晚晚的回国,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。
林晚晚是靳言的青梅竹马,是整个上流圈子公认的、他心口的“白月光”。她一回来,我这个正牌的“靳太太”,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靳言可以为了陪她过一个生日,将我一个人丢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晚宴上。他可以为了她的一句话,撤掉苏氏集团一个筹备了半年的项目。他看她的眼神,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,那种温柔,足以将我这个旁观者,凌迟处死。
真正让我崩溃的,是林氏集团对苏氏集团发起的恶意收购。
林晚晚的父亲,利用不正当的商业手段,窃取了我父亲公司的核心机密,伪造财务漏洞,联合资本做空我们的股票。苏氏的资金链,在一夜之间断裂。
那是我第一次,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,去求靳言。
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,我浑身湿透地跪在他的书房里,地板冰冷的寒意,透过膝盖,一直刺入我的骨髓。
“靳言,我求你。”我仰着头,看着那个坐在真皮沙发上,悠闲地品着红酒的男人,“苏家和靳家是姻亲,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。你只要出手,苏家就能渡过难关。我求你,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……”
他晃动着酒杯,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优美的弧线。他甚至没有低头看我一眼。
“夫妻?”他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,“苏晚,你是不是忘了,我们的婚姻,只是一场交易。现在,你的家族失去了作为交易筹码的价值,你凭什么来求我?”
我的心,在那一刻,被彻底撕裂。
“可是……林家用的手段是违法的!他们是商业犯罪!”
“是吗?”他终于放下酒杯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冰冷得像手术刀,“商场如战场,败者出局,天经地义。你父亲的无能,不该由我来买单。”
“至于晚晚,”他顿了顿,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,但那丝波澜,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,“她想要的东西,我都会帮她得到。无论是苏氏,还是……别的什么。”
我明白了。
一切都明白了。
这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争,这是他,靳言,为他的白月光,精心策划的一场“猎杀”。而我的家族,我的父亲,只是他用来取悦心上人的、可以随意牺牲的猎物。
那一刻,我所有的爱恋、不甘、幻想,都化为了滔天的恨意。
我从地上站起来,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泪水,平静地看着他,说:“好,靳言。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。”
离开靳家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找上了那个因为堵伯而欠下巨额高利贷的货车司机。我给了他一笔钱,一笔足够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,让他“不小心地”,在靳言去机场接林晚晚的路上,制造一场“意外”。
我至今都记得,当我从新闻上看到靳言的座驾被撞得面目全非,他被紧急送往ICU,生命垂危时,我心中那股病态的、复仇的**。
我以为,那是结束。
却没想到,那只是另一场地狱的开始。
我父亲,在得知公司彻底破产,无力回天的消息后,从苏氏大厦的顶楼,一跃而下。母亲承受不住打击,突发脑溢血,至今还躺在医院里,人事不省。
而靳言,他没有死。他成了植物人,一个需要我用“深情”去供养的、活的纪念碑。
如今,他醒了。
他带着三年的恨意,从地狱归来,要将我曾经施加给他的一切,加倍奉还。
“吱——”
刺耳的刹车声,打断了我的回忆。
车,停在了半山腰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。这里是靳言的私人领地,一座名为“月光岛”的、固若金汤的堡垒。
我被保镖粗暴地从车上拽了下来,推搡着走进了别墅的大门。
客厅里,灯火辉煌,却空无一人,安静得可怕。
靳言已经换下了一身病号服,穿上了一套黑色的丝质睡袍。他随意地坐在沙发上,双腿交叠,手中端着一杯红酒。他看起来,不像是刚从ICU出来的病人,更像是刚刚结束了一场狩猎,正在享受战利品的君王。
而我,就是他今晚唯一的战利品。
他看着我,就像在看一件物品。
“从今天起,你就住在这里。”他开口,语气不容置喙,“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踏出这栋别墅一步。”
“凭什么?”我冷笑,“靳言,你这是非法拘禁!”
“非法?”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,“苏晚,你是不是忘了,你策划买凶杀人的证据,现在还在我手上。只要我把它交给警察,你下半辈子,就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。”
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
他继续说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:“当然,我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你去坐牢。那太便宜你了。”
“我要你,留在我身边。我要你亲眼看着,我是如何一步步地,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我要你每天都活在恐惧和悔恨里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,捏住我的下巴,强迫我与他对视。
“至于你心心念念的林晚晚,”他凑到我耳边,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,缓缓说道,“放心,她很快,就会来陪你了。”
他话语里的深意,让我不寒而栗。
他恨的,不止我一个。
这场蛰伏了三年的复仇大戏,我,只是一个开胃菜。
ICU拔管指南前夫氧气阀在这 ICU拔管指南前夫氧气阀在这第2章 试读结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