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端江曜白站在实验室门口，指尖微微发冷。
他忽然想起这几天洛星禾苍白的脸色，想起她一次次伤心失望的神情，甚至想起她在日料店里那句无力的辩解。
“我没有，我从来……”
可当时，他满心都是过敏即将昏厥的莫清清，连问都没问一句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他的脸色越发难看，终于推门走了进去。
实验室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。
几个学生面面相觑，戴眼镜的男生勉强挤出一丝笑，声音发虚：“老、老师？您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江曜白目光淡淡扫过他们，嗓音依旧温和，却透着一丝冷意：“在你们讨论日料店的时候。”
几人脸色瞬间煞白，支支吾吾地低下头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就在这时，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推开，莫清清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，见到江曜白，她先是一愣，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：“老师？您不是回家了吗？怎么又回来了？”
她语气亲昵，仿佛没察觉到室内凝滞的气氛，自顾自地走到江曜白身侧，柔声道：“您不用特意回来送我的，我们马上就整理完数据了，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几个学生看到莫清清地那一刻如蒙大赦，连忙附和：“对对对，老师您别多想，我们就是随口聊了几句，您千万别误会……”
他们一边说着，一边迅速收拾东西，在江曜白发作之前，飞快地找借口溜出了实验室。
莫清清眨了眨眼，满脸不解地看向江曜白：“老师，发生什么事了？他们怎么慌慌张张的？”
江曜白沉默片刻，突然开口：“清清，当时在日料店，你过敏真的是因为闻到了香水吗？”
莫清清脸色微微一僵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，语气无辜：“是啊，怎么了？”
江曜白眼底闪过一丝冷意，将方才几人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莫清清听完，立刻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，眼眶微红：“老师，我当时过敏了，整个人都晕乎乎的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……他们可能只是太关心我了，所以才那么激动，不是有意的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而且师母也没受到什么伤害，他们刚才应该也只是气不过，说了几句玩笑话……”
江曜白皱了皱眉。
这几名学生平日里在他面前确实乖巧上进，而莫清清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得意门生，平日里也很勤奋刻苦。
他终究没再继续追究，只是淡淡道：“以后注意分寸。”
莫清清见他态度软化，立刻扬起笑容，迅速转移话题：“对了老师，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！之前我研制的那个药物，获得了业内赏识，为实验室拉来了新的赞助！”
她语气雀跃，眼中闪着期待的光：“不过赞助方要求参加一个晚宴，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场合，怕做不好……”
看江曜白目光中也带着惊喜，她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，俏皮地眨了眨眼：“老师，您能不能陪我去？万一我丢人了，那可不仅是我的问题，还会连累您的名声呢！”
江曜白下意识将衣摆从她手中抽出，后退两步，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：“星禾最近因为你们的事已经很不高兴了，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举动。”
莫清清表情一滞，但很快又露出乖巧的笑容：“我知道了，老师。”
江曜白顿了顿，又道：“晚宴我会陪你去的，这是个很好的机会，你好好把握。”
莫清清眼睛一亮，连连点头：“谢谢老师！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！那老师你等会送我吗，晚上我一个人……”
“不方便，以后你自己打车回去吧。”
江曜白随口扔下一句，没再多言，转身走向药柜，取出洛星禾之前准备的胃药。
药瓶握在掌心，他忽然想起什么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，依旧没有回复。
他皱了皱眉，心底涌上一丝莫名的烦躁，但很快又被压下。
她大概只是赌气，等过两天，哄一哄就好了。
他这样想着，将药瓶塞进口袋，离开了实验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