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端姜时愿僵在原地，再没了动作。
于是直愣愣地对上挂了电话往回走的宋绪。
宋绪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：“你都听见了？”
姜时愿艰难地点了点头，红着眼，等着他的解释。
宋绪却轻描淡写道：“是我妈逼着我去的，你不要多想。”
可他那样倔强的人，若是不愿，又有谁能逼得动他？
姜时愿强扯出一抹笑容，也装作理解的样子：“知道了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宋绪一直没有说话。
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，居然连一个话题都再找不出来。
第二天，宋绪果真请了一下午的假。
姜时愿则坐在电脑屏幕前，刻意让自己忙得连一丝休息的时间都没有。
好似这样胸膛里的那颗心才没那么痛。
晚上宋绪回家，他们背对着入睡。
明明他就在身后，姜时愿却觉得，和他之间隔了一整座银河。
过了几天，姜时愿终于将最近半年来的全部监控看完，并在离百世KTV一条街的地方监控里，看见了一人鬼祟的身影。
她迫不及待保存了视频，又要来了那附近更详细的监控，打算摸清楚他的行动线就去堵他。
恰逢今年的警察技能大赛临近，下班后，她顺手去了射击馆练手感。
射击馆里。
姜时愿站在红线前，对准靶心，次次皆是十环。
此刻耳边突然响起田禾的抱怨声：“我怎么老是九环。宋队，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设备坏了。”
姜时愿低着头，没往那边看，机械地检查着里面的子弹。
确认弹夹已经清空，才放回原处。
转身时，却看见宋绪一手举着田禾的手，一手撑着她的背。
他的语气是曾经的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：“视线看准了一点，就不要再动了。腰别塌下去，挺直了。”
田禾就在他的贴身教学下，打出了她今天第一个十环。
姜时愿垂下头，一步一步地迈过他们身边。
还能听见他们熟稔的对话。
“宋队，你说我的水平能代表我们局里去参加比赛吗？我也想拿奖牌。”
“呵，你这水平怕要走后门才能上。”
“你等着看吧，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的！”
姜时愿脚步一顿，眼圈逐渐地红了。
她又暗自深呼吸了几次，才脚步沉重地离开。
队内选拔那天。
姜时愿发挥稳定，拿下了满环成绩。
离开时，她特意看了眼其他人的成绩，没人超过她。
可等到晚上回来，却在别人那听见入场券最后竟给了田禾。
“啧啧，田禾真厉害啊，入队一个月不到就能打到九十八环。而且该说不说，她和宋队拿枪的姿势可真是一模一样。”
“废话，宋队手把手教的，能不一样吗？”
姜时愿的脸瞬间惨白一片。
她紧绷着脸站起，便起身去寻宋绪。
可宋绪不在办公室。
姜时愿找了一会，才在警局的停车场找到他。
只见宋绪蹲在那抽烟，脚边又积了一地的烟头。
姜时愿见状，心口一酸，嘴边的质问忽地问不出口了。
她沉默地走过去，只说：“少抽点烟吧。对身体不好。”
宋绪闻言，并不做声，而是将烟全部抽完，才扭过头看她，疏离道：“有事吗？”
简单三个字，就险些让姜时愿绷不住情绪。
她忍了又忍，才复杂地问出口：“我的成绩比田禾高，为什么去参加比赛的是她。”
宋绪淡漠地抬眼看向她，眼里闪过一丝嘲讽。
“是我将你刷下来的。”
姜时愿早有预料，可当真听见后，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。
她闭了闭眼，才干涩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为什么要将属于她的名额让给别人？
宋绪看清了姜时愿眼底的疼痛，反而勾起了嘴角。
他冷笑着，一字一顿道。
“姜时愿，你若是得了奖，对我们不是荣耀，而是耻辱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