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端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，我的手机就像犯了羊癫疯，在我惨白的病服兜里疯狂震动。我划开。
电话那头，我爸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碴子，直接扎进我耳朵里。“兰念初！
谁让你没事瞎鼓捣我信用卡的？一千六！你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？！”我张了张嘴，
刚做完急性阑尾炎手术的嗓子眼儿干得冒烟，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。他还在那头对着我咆哮，
唾沫星子仿佛能穿透屏幕喷我一脸。“我们养你这么大，不是让你学着当吸血鬼，
趴在我们身上喝血的！”“嘟——”电话挂了。紧跟着，“叮”的一声，一条短信跳了出来。
【尊敬的客户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已被冻结。】【尊敬的客户，
您尾号xxxx的信用卡已被冻结。】我捏着手机，指节泛白，
盯着天花板上那盏惨白刺眼的灯，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滑进了头发里。行。真行。
我付不起剩下的住院费，护士**姐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。我只能拔了针头，
拖着这副被掏空了的破败身子，一步一步挪出了医院的大门。从市中心医院到我们家，
整整二十公里。我走了十个钟头。天黑透了，我才像个孤魂野鬼，
晃到了家门口那条金碧辉煌的路上。我们家的别墅灯火通明，亮得能闪瞎人的狗眼。
巨大的落地窗里，人影晃动，欢声笑语几乎要冲破玻璃，满溢出来。我爹，我妈，我哥，
他们正围着一个女孩儿，给她办十八岁的生日派对。那个女孩儿，叫兰若瑶。是我家的养女。
他们给她准备的那个生日蛋糕，是个足有三层楼高的、缀满了黑色羽毛和钻石的艺术品。
价值，三百八十八万。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痛，扶着冰冷的铁门，差点跪下去。可这次，
我没像以前那样冲进去，哭着闹着质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。我只是从书包里，
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笔。然后，我转身，消失在了比墨还浓的夜色里。
……我就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，缩在院墙外的冬青树丛里，浑身冻得筛糠。
手脚早就没了知觉，只有胃里那一阵阵的痉挛，提醒我还活着。屋里头暖黄色的灯光，
像一滩融化的蜜糖，甜腻又温暖。可那点暖意刚一透出窗户，
就被外头这要命的冷风给撕碎了，吞得一干二净。我伸出手，指尖哆哆嗦嗦地摸上窗沿，
上面有一层薄薄的、没化干净的残雪，冰得我一哆嗦。我就像个可笑的小偷，
在偷看别人家的阖家欢乐。可笑。太可笑了。我他妈才是这家亲生的闺女啊。
派对的**来了，切蛋糕。我亲爱的哥哥兰景曜，和我名义上的未婚夫秦叙知，
俩人跟护法似的，一左一右，推着那个顶天立地的巨型蛋糕缓缓走了出来。我瞳孔骤然一缩。
那不是普通的蛋糕。那是“黑天鹅”的顶级定制款，主题叫“不渝的爱”。三百八十八万。
我死死攥着窗台上的那把雪，冰冷的刺痛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。**讽刺。我，亲生女儿，
因为一笔一千六的救命钱，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，冻结所有资产。我，亲生女儿，
拖着病体走了二十公里的夜路，兜比脸还干净，十几个钟头水米未进，像条丧家之犬。而她，
兰若瑶，一个外人。她穿着香奈儿当季的高定礼服，像个真正的公主，
被我所有的家人众星捧月地围在中央，闭着眼，甜甜蜜蜜地许着愿。
胃疼得像是有只手在里面疯狂搅动。我再也撑不住，抓起窗台上的一把雪，
不管不顾地塞进嘴里。那股子钻心的冰凉，让我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点。
我不能就这么倒下。至少，不能在今天。我推开那扇沉重的、雕花的铁门，
一步一步走了进去。水晶灯下的派对，声色犬马，衣香鬓影。
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，脸色惨白如鬼的不速之客。
那些穿着体面、举着香槟的宾客，在舞池里优雅地旋转，谈笑风生。
谁会多看一个刚从手术台上下来，浑身散发着医院消毒水味儿的女学生一眼呢？
我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，走到餐台边，随便拿起一块没人动过的小蛋糕，
转身就想回我那个阁楼上的小房间。填饱肚子，比什么都重要。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，
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我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。一股熟悉的、清冽的古龙水味钻进鼻腔。
我抬头。正对上我那位英俊非凡的未婚夫，秦叙知。他明显是故意堵在我跟前的，
此刻正微微扬着下巴，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，挂着毫不掩饰的不悦。“你去哪儿了？
”他质问的语气，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。“当姐姐的，不知道今天是妹妹的生日？
”他的视线，像X光一样，上上下下扫过我身上这件皱巴巴的校服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“连件像样的礼服都**，兰念初，你是不是故意想让瑶瑶难堪？”我肚子里空得发慌，
胃疼得一阵阵抽搐，本来就跌到谷底的心情，被他这几句话彻底砸进了泥里。我忍不住，
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又冷又短的嗤笑。“那又咋了？”我学着东北同学的腔调，
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。“有我没我，这派对不也照样热闹得能掀翻屋顶？”“再说了，
”我看着他，眼里的嘲讽不加掩饰，“你又不是不晓得，家里的礼服，
从来就只给兰若瑶一个人准备。”自从七岁那年出了那档子事，我每一笔超过五十块的开销，
都得像犯人一样写申请报告。至于几万几十万一件的礼服？我连做梦都不敢想。
他明显愣了一下，像是这才猛然记起这码事。可那丝微不足道的愧疚在他脸上一闪而过，
很快，他又恢复了那副理所当然的、高高在上的样子。“就算这样，
派对开始前瑶瑶一直在找你，到处问你去了哪里。你让她等了那么久，担惊受怕，
你就该跟她道个歉。”“找我？”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，真的笑出了声。
我转头，隔着攒动的人头，望向不远处沙发上被一群名媛簇拥着的兰若瑶，
嘴角的弧度充满了讥诮。“我咋就半点信儿都没收到呢？”事实上，
在我从医院出来的那一路，我用我那快没电的手机，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不下十通电话。
每一次，都在响了三声之后，被莫名其妙地挂断了。兰若瑶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，
她拨开人群，像一只翩跹的蝴蝶，朝我飞奔过来。她一把抱住我，
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嵌进她身体里。“姐姐！你跑哪儿去啦！我好担心你啊！
”她在我耳边低语，那语气里，揉碎了十二分的委屈和后怕。演得真好。不知道的，
还以为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人是她，不是我。我爸和我哥也走了过来，他们的脸色，
像是结了三尺厚的冰，没有一丝温度。“瑶瑶到处找你的时候你不在，现在大家玩得正高兴，
你又跑出来搅和啥？”我爸的声音，冷得掉渣。我嘴角的笑意，掺了点黄连，苦得发涩。
我刚动完手术，他们看着信用卡的消费记录，明明白白写着“市中心医院”，却没一个人，
哪怕是发条短信问一句，我的身体怎么样了。他们所有人，都在怪我。怪我，
扫了兰若瑶的兴。秦叙知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像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。“兰念初，
跟瑶瑶道歉。”“道歉？”我瞅着他，又瞅了瞅他身后，躲在他怀里，
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眼睛的兰若瑶。“我凭啥道歉？”“兰念初！”我哥兰景曜上前一步，
似乎又要开始他那套长兄如父的说教。我直接打断他。“我一天没吃东西了。
”“我一个人刚刚做完手术。”“我一个人从医院走了二十公里回家。
”“你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一句死活，现在倒是一个个跟催命鬼似的，
逼着我跟兰舒-瑶-道-歉！”我一字一顿，说到最后，猛地抬起手，
直直指向兰若瑶那张楚楚可怜的脸。“要不是我吃了她亲手递给我的那盘水果，
我也不会食物中毒，被拉去医院开膛破肚！”“啪！”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耳光声，
在大厅里炸响。响得连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手，都停下了动作。整个世界，瞬间安静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像探照灯一样，齐刷刷地打在我身上。我被秦叙知这一巴掌，
结结实实地扇倒在地。冰凉的大理石地板，撞得我尾椎骨生疼，
脑袋里像是有一百只蜜蜂在嗡嗡作响。“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差点害死瑶瑶的吗？！
”秦叙知的胸膛剧烈起伏，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。“瑶瑶大度，
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，你还有脸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，指着她的鼻子血口喷人！
”一道道或同情，或鄙夷，或幸灾乐祸的目光，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。我狼狈地躺在地上，
像一滩无人问津的垃圾。只有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刘阿姨，她先是看了看我面无表情的父母，
又看了看我，见没人有上前半步的意思，才赶紧跑过来，想伸手扶我。她在我耳边，
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，小声地，带着哭腔地喊我。“**……”就这一声“**”，
我的眼圈，“刷”地一下就红了。跟我血脉相连了十八年的家人。他们所有人加起来，
对我的好，都抵不过一个刘阿姨。他们就那么冷眼旁观，任由我像个笑话一样，
难堪地躺在他们光可鉴人的地板上。我妈，我亲妈，眼眶里噙着泪，却是在怪我。“念初，
我们养了你十八年了，你就不能念着我们一点好，别再这么为难**妹了，行不行？
”秦叙知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，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，然后不动声色地，
把兰若瑶紧紧地护在了自己身后。我哥和我爸，脸上的嫌弃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“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！当初要不是你，瑶瑶差点就没了！
”“**妹十八岁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，你就知道在外面乱刷我的卡，你还会干点啥？
”“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，不是让你跟个寄生虫一样，趴在我们身上吸血的！”我的手，
抖得不成样子。我紧紧抓住刘阿姨伸过来的手，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刘阿姨……”我的声音，嘶哑得像砂纸磨过。“你能……帮我拿纸和笔来吗？”那一年，
我七岁。爸妈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小女孩，瘦瘦小小的，像只受惊的小鹿。
他们给她取名叫兰若瑶。他们说，她的父母为了救我爸妈，在一次意外中不幸双双离世，
所以，我们要收养她，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。我妹妹身体特别弱，三天两头生病，
风一吹就倒。所以，我总是尽我所能地照顾她，把我的零食分给她，把我的玩具让给她。
有一次，她哭得梨花带雨地来找我。她说，她不小心把爸妈给她的钱弄丢了。
她怕爸妈会因为这个不喜欢她，会把她赶出家门。她求我，求我帮她背这个黑锅。
我看着她那双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，心一软，就点头答应了。我想着，妹妹身体那么弱，
又不是爸妈亲生的，万一爸妈真的因为丢了钱就讨厌她，不要她了，她一个小孩子，
以后可怎么活啊。可我当时并不知道。那笔钱，根本不是什么零花钱。那是爸妈东拼西凑，
准备用来给妹妹做心脏手术的救命钱。我前脚刚跟爸妈承认，说钱是我不小心弄丢的。后脚，
我哥就在我房间的床底下，翻出了一台最新款的游戏电脑。
前一秒还泪眼婆娑求我帮忙的兰若瑶，下一秒，就尖叫着扑进了我爸妈的怀里。
“姐姐怎么可以拿我的救命钱去买电脑！姐姐是不是因为我抢走了爸爸妈妈的爱，
所以一直恨我，想让我去死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她话还没说完，就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，
直挺挺地昏了过去。爸妈疯了一样，到处借钱，把她送进了手术室。等她终于脱离危险，
平安无事地出来后，迎接我的，是被关了整整三天的小黑屋。从那以后，我所有的开销，
都被严格地管制了起来。即便后来，家里的公司越做越大，成了市里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，
他们花钱如流水，却依然死死卡着我的脖子。每一笔超过五十块的开销，
都必须经过家里财务的签字批准。我解释过。我反抗过。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听。
兰若瑶也曾经跪在我面前，哭着跟我说对不起。“对不起姐姐，我只是太害怕了，
我怕爸爸妈妈会不要我……你不要怪我，好不好？”可转过头，她又会用各种装病的小把戏，
来陷害我，坐实我“恶毒姐姐”的名声。十一年了。整整十一年。我真的，累了。
刘阿姨把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扶起来，搀到沙发上坐下。我接过她递来的纸和笔，手还有些抖，
但字迹却写得异常清晰。【欠条】【今欠父亲兰振鸿先生人民币壹仟伍佰元整，
承诺于一年内还清。】【欠款人：兰念初】我把这张轻飘飘的欠条，递到了我父亲的面前。
“你们放心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，平静得不像我自己。“这笔钱，我一定会连本带利，
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。”“但是……”我顿了顿，抬起眼，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错愕的脸。
“还清之后，我们，就两清了。”当我清晰地说出要和他们断绝关系时，我清楚地看到，
兰若瑶的眼睛，在一瞬间，迸发出了难以抑制的亮光。我母亲愣住了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念初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？我们是你的家人，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？
”我冷冷地回望着她。是啊，当初提议用写报告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的，不也正是她吗？
我父亲的脸上，看不出什么表情。他只是冷哼一声。“别理她！她有骨气，想还，就让她还！
”我迎着他的目光，眼神没有丝毫退缩。他似乎被我这种从未有过的坚定给刺痛了，
话锋一转，变得更加刻薄。“但是你以为，我们养你这十八年，
区区一千六百块就能一笔勾销吗？”“你真要有志气，就在一年之内，
把我们养你这么多年花在你身上的钱，全都还清！如果你还不清，那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，
给瑶瑶跪下，磕头道歉！”大厅里所有宾客的目光，都聚焦在这里。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，
猜测我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“野丫头”，是如何胆大包天，挑衅了主家的权威。
而那个穿着昂贵礼服，被我哥和秦叙知小心翼翼护在身后的，
显然才是这家真正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**。真没想到。我，
这个家里名正言顺的亲生女儿，却成了所有人眼里的一个笑话。刘阿姨看不下去了，
她壮着胆子，陪着笑脸说：“先生，大**还没参加高考呢，您让她现在就还钱，
是不是有点……”“没问题。”我打断了她的话，撑着沙发扶手，慢慢站了起来。
我伸出拳头。“不用等一年。”我的目光，像一把出鞘的利剑，直直地刺向他们。
“高考之前，我会把欠你们的钱，一分不差地，全部还清。”“然后，我们，桥归桥，
路归路！”说完，我转向秦叙知，同样伸出了拳头。“你也一样。”秦叙知好看的眉头，
微微蹙了起来。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沉默地，和我碰了碰拳。
那个曾经象征着我们婚约的仪式，在这一刻，成了我们分道扬镳的见证。协议一敲定，
我一刻也不想多待。我转身上楼，收拾好我为数不多的行李，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，
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所谓的“家”。那天晚上，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。
我在学校的社区网站上，翻出了那个我早就暗中惦记了很久的帖子。
那是一则招聘家教的帖子。帖子的内容很简单，要求也很“离谱”。
只要能让雇主的孩子的成绩，在高考前提高哪怕一分，就能拿到十万元的奖金。一分，十万。
这听起来像天上掉馅饼的好事，可奇怪的是，那个帖子挂了快一个月了，
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接这个活。底下的评论区，早就盖起了高楼：【**，一分十万，
这奖金也太诱人了叭！但是，要教的人可是梁！时！晏！啊！】【看到楼上这条评论，
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，瞬间凉了半截。】【但凡换个人，别说一分十万了，
一分一万我都冲了。】……梁时晏。我们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“混世魔王”。据说，
之前也有不少学霸，冲着那令人眼红的十万块奖金，硬着头皮去给他当过家教。但无一例外，
最后都是哭着从他家跑出来的。所有人都说，梁哥这辈子，跟“学习”这两个字，
是八字不合，天生犯冲。但我没得选。如果我不能尽快搞到一大笔钱，
别说还清那笔可笑的“养育费”了，等到高考结束，我可能真的要跪在他们面前，摇尾乞怜，
求他们资助我上大学了。我不想。我死也不想。我咬了咬牙，在帖子上按下了“申请”键。
第二天，我就按照帖子上留的地址，直奔梁时晏家。那是个很高档的小区，安保森严。
我报上名号，很顺利地就进去了。我刚推开他卧室的房门，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景象，
一盆冷水就从天而降，朝着我的头顶直直地泼了下来。幸好我早有防备，
来之前特意翻了翻评论区里那些“前辈”们的血泪史。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，
那盆水“哗啦”一声，全泼在了我脚下的地毯上，一滴都没沾到我身上。“嘿，
是个小妞儿啊。”背后，传来一声带着点轻佻的笑声。我转过头。梁时晏正双手抱胸，
斜斜地倚在墙上，嘴角挂着一丝恶作剧没能得逞的遗憾。他长得很高，也很帅，
是那种张扬的、带着点痞气的帅。“行吧，看在是个小姑娘的份上，
小爷我今天就不欺负你了。”他推开门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，
在一张巨大的长条形大理石桌的一头坐下，然后，还“绅士”地帮我拉开了他对面的椅子。
“请坐。”我没多想，走过去，刚一落座。“咔嚓”一声，椅子腿应声而断。我猝不及防，
“扑通”一下，结结实实地摔了个**墩儿。前一秒还装得人模狗样的梁时晏，
下一秒就笑得捶着桌子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“不是吧大姐，我说不欺负你，你还真信了啊！
”说着，他飞快地掏出手机，对着我这副狼狈的窘态，直接打开了视频通话。“兄弟们，
快来看！新来的家教也栽了！哈哈哈哈！你们看她那傻样儿！”“喂，我兄弟问你呢，
”他把手机怼到我脸前，“连路都走不稳，你懂个屁的补课啊？”手机里，
传来一阵男生们肆无忌惮的哄笑声。我面无表情地扶着桌子站起来，
从旁边拉过一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新椅子坐下，自顾自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套试卷，
摊开在他面前。“先做这套题，我摸摸你的底。”梁时晏脸上的笑容，渐渐淡了下去。
“我都这样对你了，你还不走？”我用手指了指面前的试卷，言简意赅。“做题。
”他有些烦躁地关掉了视频通话，单手托着脸，把脑袋凑了过来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。
“你为啥这么执着？”“因为一分，值十万。”他闻言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过了好一会儿，
他才像是认命了似的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“好吧，算你狠。我为我刚才的行为跟你道歉，
我保证，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。这十万块，你拿去，就当是我给你的精神损失费，你回家吧。
”“不。”我非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。“以我的能力，在高考之前，
至少能帮你提高这个数。”我伸出五个手指。他挑了挑眉：“五分？”“五十分。
”梁时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嗤笑一声。“说真的，比你牛逼的学霸也不是没来过，
但最后都哭着回去了，你知道为什么吗？”我眨了眨眼，表示洗耳恭听。
“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听他们的，你也一样。”“我会让你听的。”他笑了，
那笑容里带着点看好戏的玩味，他重新拿起了手机。“行啊，那我们就耗着呗。
”熟悉的“Timi”提示音响起，我愣了一下。“要补课了，你干什么？”他头也不抬，
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。“我知道，就算我什么都不干，我爸妈也会给你基础的补习费。
我们就这么坐着，井水不犯河水，你想干嘛干嘛，咱们都能落个清静，多好。”说完，
他戴上了耳机，彻底屏蔽了我的声音，沉浸在了他的游戏世界里。我默默地，握紧了拳头。
虽然梁父梁母确实会支付给我不菲的基础补习费。但我真正要挣的，
是还给我那对奇葩父母的“养育费”，还有我未来四年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！
不管用什么方法。梁时晏，我搞定你了！那六百万，我势在必得！我在他旁边，
默默地观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。我意识到，想要打破这个僵局，唯一的突破口，
就是他手上那个该死的游戏。于是，我悄悄地绕到他的身后，开始全神贯注地观察他的操作。
不得不承认，这小子的游戏天赋，确实是点满了的。走位**，意识超前。但奈何，
他的对手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“****！要挂了要挂了！就差最后一下！
”他突然变得焦躁起来，嘴里开始疯狂输出。就是现在！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
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。“让我来！”他猛地摘下耳机，一脸震惊地看着我，
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。“你也会玩这个？”我冲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：“小菜一碟。
”紧接着，在梁时晏目瞪口呆的注视下，**纵着他的李白，
一个极其丝滑的二技能接一技能再接大招，行云流水，轻松收掉了对面满血的后羿。
梁时晏的眼睛，瞬间瞪得像铜铃。他迅速摘下另一只耳机，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耳朵里。
接下来的十分钟，我在他那充满了崇拜和钦佩的目光洗礼下，不负众望地，把他的所有队友，
全都坑了个遍。聊天框里，早就已经炸开了锅。【这个李白在搞什么飞机？刚才还猛得一批，
现在是故意演我们吗？】【你怎么不去你家祖坟头上去表演杂技呢？跑来晋级赛里祸害人？
】【我必举报你，说到做到！】……随着屏幕上“失败”两个猩红的大字跳出来，
梁时晏段位上的一颗星星，也应声掉落。他的脸，都绿了。“你……你是故意坑我的吧？
”我指了指旁边那把光荣牺牲的椅子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。“我这个人，
一向是有仇必报的。”梁时晏的表情，精彩得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。我笑着凑近他，
压低了声音。“别担心，这样吧，你乖乖把这套题目做完，明天，我就帮你把掉的这颗星星，
加倍赢回来，怎么样？”他沉默不语，只是用那双喷火的眼睛瞪着我。我晃了晃自己的手机，
主角是兰若瑶梁时晏秦叙知的小说 《养女蛋糕388万，亲女手术费1600》 全文在线阅读 试读结束
